《红楼梦》为何是一部彻头彻尾的大悲剧?
《红楼梦》是一部彻头彻尾的大悲剧,尤其再现了一大批青年女性的悲剧,感染着无数可亲可敬的读者。
万艳同悲
林黛玉心地高洁,品貌双全,又诗才横溢,追求纯美的爱情和人格,是典型的情痴,但在罪恶环境的推逼扼杀下,只能忧郁而死,正所谓“一抔净土掩风流。质本洁来还洁去”。
薛宝钗遵守封建道德,认为“女子无才便是德”,教训黛玉“你我只该做些针黹(zhǐ)纺绩的事……最怕看了这些杂书,移了性情,就不可救了”,规劝宝玉注重“仕途经济”。
贾元春会演奏琴艺,但远嫁京城做了皇妃,因皇帝有三宫六院的嫔妃,最后元春只是默无声息地死在幽闭的皇宫里。
贾迎春由父亲贾赦做主嫁给孙绍祖,虽嫁得很近,但属于误嫁中山狼,孙“一味好色,好赌酗酒,家中所有的媳妇丫头将及淫遍”,孙又家暴严重,经常打骂迎春,最后迎春才结婚一年多,就被孙虐待、蹂躏致死。
精明能干的贾探春为保护打人致死的薛蟠,听从父亲贾政之意,远嫁沿海边疆,只能偶尔回来探亲。
贾惜春悲观绝望,最后看破红尘,万念俱灭,遁入空门,在栊翠庵做了尼姑。
史湘云与卫若兰本是恩爱快乐幸福的夫妻,柔情蜜意胜似高唐约会,但他们婚后不久就因贾府被抄家后史湘云被带走,夫妻离散,相隔异地,后卫若兰突然死亡,史湘云鹤影落单,孤守残年,生活凄凉。
王熙凤在世时,巧姐作为其独生女,地位非常尊贵,锦衣玉食,享尽各种荣华富贵;一旦贾府势败,王熙凤死后,巧姐却被狼舅王仁等拐卖到妓院,虽幸亏遇到刘姥姥搭救,但她最终决定抛弃险恶多端的贾府,甘愿选择穷苦的乡下生活。巧姐前后境遇的巨大反差显示其结局无比凄凉。
秦可卿被公公贾珍淫乱致死;香菱5岁时被拐骗,后卖给薛蟠做妾,一生命运悲苦,生下孩子后难产而死;尤三姐因情不遂意而刎剑自杀;尤二姐不堪在妻妾成群的环境中频频受气,最终含泪吞金而死;
金钏因被王夫人羞辱,投井自杀;鸳鸯在贾母死后殉主而亡;晴雯被王夫人驱逐出门后含冤而死;妙玉被强盗抢去凌辱,不知死活;司棋为捍卫与潘又安的纯真而高尚的爱情撞墙而死。
这些美貌的女子都没有好的结局,一个个香消玉殒,令人感伤。所以,整部小说悲剧色彩极为浓郁。
就连封建道德和封建秩序的同路人,也最终没有得到好的下场。
李纨年轻时就守寡,遵从封建社会三从四德,心如“槁木死灰”,是标准的封建淑女。
她晚年穿上了凤冠霞帔,因为那时儿子贾兰才高登爵禄,但没过多久贾兰就战死了,李纨只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、孤零一人走完余生的悲苦命运。
王熙凤是“脂粉队里的英雄”,很多男子都比不过她,但她学会了弄权舞弊,贪污徇私,她生患重病时,贾府被锦衣军抄家,其与贾琏攒下来的八万两银子被抄得一干二净。
她后来被贾琏抛弃休妻了,最后贾府被抄家后,她也蹲了监狱,很快病死了。她死时很凄凉,这时贾府连殡葬她的棺材都买不起了。
伴随着以上女子悲剧的是贾府衰败乃至突然崩塌的家族大悲剧。
其主要人物由享受富贵荣华到很快死亡,或贫贱或凄凉,呈现了各种人生悲剧,贾府由繁华鼎盛转为衰败凋零,象征着整个封建王朝上流社会和家庭无法挽回而必然经历的“树倒猢狲散”的历史大悲剧。
无人逃过的悲剧
小说第1回提到“悼红轩”,其实也暗示了本书的悲剧基调,因为“悼红”即“哀悼女子”之意。
该回一诗“满纸荒唐言,一把辛酸泪……谁解其中味”和第5回提到的“千红一窟(哭),万艳同杯(悲)”更是进一步明确了该小说彻底的大悲剧意识与创作定位。以“金陵十二钗”为代表的女性被毁灭,就是“万艳同杯(悲)”整体悲剧的缩影。
第1回还有《好了歌》:
“世人都晓神仙好,惟有功名忘不了!古今将相在何方?荒冢一堆草没了。世人都晓神仙好,只有金银忘不了!终朝只恨聚无多,及到多时眼闭了”,以及《好了歌解注》“甚荒唐,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”则让人大彻大悟,近似于给人头顶上泼一桶冰水,宣布“人生似泡影”、“人生如幻梦”等消极观念,彻底消解封建社会的功名富贵观。
它们也是该小说的思想总纲,启示读者:封建社会任何人都不过是一场悲剧而已。
结语:
人是万物灵长,是最悲剧的动物,因为唯有人最聪慧有才智,他带领世界从石器时代、农耕时代走到基础工业时代,驶进虚拟多维的高科技应用时代,如电脑网络、智能手机、自动驾驶的机动车,但任何人最终逃不出生老病死的魔咒。因人生苦短,所以,人总是要抱着希望而活。
人只要活一天,就需要心态乐观积极,燃起希望,充满豁达精神。对于大多数人而言,的确也不能悲观地生活,而应该积极入世,利用有限的生命,投身于国家和社会的发展、个人幸福家园的建设中,推动世界更加进步、和平与温暖。